《好看的背后》 孙哲/著 湖南人民出版社
趁着6月底夏天日子里清静,断断续续地,看了一周,算是看完了。
孙哲的文字,我一直是觉得有趣。如此澎湃地一百多篇读下来,脑袋有点浑沌,觉悟有点亢奋。
感叹的部分,比较多。我觉得。抑或是,感伤。
孙哲,大概是中国所有时尚类大刊主编中,我们唯一没坐下来单独吃过一顿饭的。偶尔打个招呼,次数不会超过三根手指。
看完《好看的背后》想想,我俩如果坐在一起吃饭聊天,我大概也是会进入孙哲的“看-不-惯”——这三个字是孙哲自己为自己总结的目前的生活状态。而我,特别的“看-得-开”,对看不惯的事都很看得开又懒得解释。
比如,活动座位怎么排?我不管,反正客人坐侧面,主人坐中间,分清主客就行了。我会答应出席的活动,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“叙旧”。除此之外,谈不上勉为其难。凡事抱着“坐牢”的心态,时间是很容易打发的。
比如,钱,不管是谁的,都肯定是要算得清清楚楚,但被问到有没有钱?不论谁问、在哪里问、什么情况下问,我必定回答“我没钱”,这已经属于条件反射。至于别人的钱要怎么花,就算一张张拿去喂鱼,都跟我无关。而孙哲则在一篇文章结尾时说,“钱要花在什么地方?当然是人心。”
比如,小番茄,是水果还是蔬菜?我会很肯定地回答,番茄是水果。因为植物学里,种子包在果肉里面的,就是水果,种子在外面的,则是蔬菜。所以番茄是水果,草莓其实是蔬菜……孙哲却特意写了一篇《跨界小番茄》顺便把“直肠子、冷笑”的外籍友人嘲讽了一下,最后还把“现在留学生,平时主要时间是做代购”的实情给揭穿了。
比如,孙哲在丽江遇到小姑娘和佛爷骗财,会感叹地写下《原来不是知己》。而我,旅途中我对意外的好奇心是零。这是我的无趣。
但是,孙哲有趣,而且兴致勃勃趣意盎然,还写在杂志里,收集出了书。
书名取自其中一篇的标题。“有钱的日子久了,人就会慢慢变得好看”,文章第一句是这么说的。后面呢……如果带着情绪看的话,很容易断章取义。
那么,“好看的背后”,是什么?
这本书看完,我觉得,好看的背后是Cynical。中文把这个单词翻译成“愤世嫉俗”。我觉得不大对。可能最多是一种嘲讽,也可以是反讽,随便你怎么“讽”,总之没有到愤世嫉俗那么隆重。或者说得繁琐一点,大概就是:好吧,我也知道大家出来做事不容易,那么都少说两句,你做你该做的,把门面装修好看了,大家宾至如归把这个事办完,你收获你的部分,我也挑出我觉得有意思有收获的部分,大家都算有所交代,这件事情就很圆满了,但是你若真要掐着脖子往我喉咙里灌,那无论如何我从牙缝里也要如数回敬你的……这是我对Cynical的理解。
书里面的话题,不少是片段式的观感,顺着当时所处的某个情境,或许也有真有假有艺术化的夸张表述,有些不好说,有些我懒得说,但好些观点,我是同意的。
比如书里有一篇《就是不爱家的味道》。虽然对文章里的饺子、陈醋里泡了好久的蒜头,我一点共鸣都没有,但是,说到私房菜,什么古法制作,老板(娘)的气势凌人,阿姨跑断腿踏遍小菜场,还有万物都要加上“严选”二字……我也见过不算少了,很同意孙哲的Cynical。就如他说的,“大多数的私房菜珍重‘家里的味道’,果真就是‘他们家里的味道’,而且,也只有‘他们家里人自己喜欢’吧?”
幸亏我心目中“家里的味道”,完全是“老保姆做的味道”,所以对私房菜店家那些排山倒海的宣传呢,通常我也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。老板(娘)说老板(娘)的,我说我的,客客气气,清清楚楚。就像当年我对老保姆的态度,一式一样。你不能说我不尊重,但我很知道自己的口味,只要地方尚算清爽干净(静),人算守口如瓶,熟门熟路,那我还是会去办局的。
然而看不惯的孙哲到底是落笔泼辣多了。
所以,好看。（奕 方 ）
